03:36他们,是与浪潮搏击的勇士他们,承担着80%以上的内贸和90%的外贸进出口物资运输任务(数据来源:《中国水运报:如果没有海员的贡献》)他们,撑起中国港口吞吐量长期稳居世界第一的奇迹他们,就是中国船员!然而,无论承认与否,远离家人和社会,漂泊江海,为国家做出重要贡献的他们,却是一个被严重忽视的群体。鲜有人知,船员走过的路都是湿润的因为这条路上,充满了他们的汗水和泪水。全文共字阅读时长约9分钟专题策划丨中化船运帮团圆不了的春节1月14日,已过腊八,距离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无数在外务工人员的心早已飞向了家乡,船员们也不例外。然而,他们中却有很多人在春节回不了家,甚至有船员已经20多年没和家人一起过年了。停靠在中化扬州码头的华通号油船,由于春节期间要执行货运任务,所有船员都已经被通知春节不放假。对于在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里不能和家人团聚,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船长谭从海在船上工作了26年,却只有3个春节是在家中度过。在他的印象中,自从跑船以来,年三十基本上都是在船上,用他的话说就是,“我们跑船的就没有春节”。(华通号油船船长谭从海)“我跑船34年了,已经具体记不清楚在船上过了多少回春节,仅在华通号油船上就连续过了8个年!”在大副邹国红的春节记忆中,能和家人一起过年是一件特别奢侈的事情。(华通号油船大副邹国红)华通号油船轮机长刘保红对此体会也很深,“我跑船22年,大概每5年能回去过一次春节就不错了!”(华通号油船轮机长刘保红)华通号油船水手胡锦玉,是少见的女船员,在船上干了14年。作为一个母亲,她曾连续6年在船上过春节。“孩子都是哥哥嫂嫂带大的。也就是这几年,儿子结婚了,我回去照顾下儿媳妇,其余的时间都是在船上过年。”(华通号油船水手胡锦玉)与华通号油船一同停靠在中化扬州码头的腾龙19号油船,由于还没最终确认春节期间的货源,船员们到现在还不确定今年能否回家过年。不过,他们已经从心理上做好在船上过春节的准备。腾龙19号油船船长郑枝林跑船30多年,曾在船上过了5个春节。谈及在船上如何过年,郑枝林说“就是喊几条船上的人一起聚餐。不过,有时赶上装卸货,没时间聚餐,就会买盒饭。”(腾龙19号油船船长郑枝林)当被问及在船上过春节想不想家时,几乎所有受访船员都异口同声地说“肯定想啊!”,随即又会将目光转向别处,若有所思之后叹口气,“为了多赚些钱,没办法!”华通号油船轮机长刘保红红着眼睛说,“不能回家过年时,心里就像猫子在抓,而且有时候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据了解,在中国,大部分船员都像谭从海、刘保红、邹国红、胡锦玉、郑枝林等这样有过多次不能回家的经历。虽然,现在船上通讯条件已经得到很大改善,即便春节不能回家,他们也能通过视频、电话和家人互诉思念与牵挂。然而,在万家灯火、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看着手机里家人发来的年夜饭照片,“遍插茱萸少一人”的复杂情绪,仍然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将这些迎风搏浪的人无声击溃。为了家,却不能回家!这是船员对家人独有的爱。家庭中的“隐形”角色受工作性质决定,船员常年漂泊在外,和家人聚少离多。这种在家庭陪伴中的“缺位”,不仅让他们对父母、爱人、子女都充满愧疚感,而且在时间的累积中,这种愧疚感还会煎熬成他们一生都难以愈合的伤疤。“我孩子20多岁了,我和他在一起睡一张床上只有2次!”谈及几乎错过了孩子的整个成长过程,华通号油船船长谭从海,这个在江海上跑了26年船的硬汉子,竟然当众红了眼眶。(华通号油船船长谭从海)谭从海的伤感情绪传染给了机轮长刘保红,他提起自家孩子时,用了“对不起”三个很重的字眼。“我小孩小时候身体很差,我也经常不在他身边,都是他妈妈一个人背着他、有时医院去看病。我根本没有时间回去的,有时候匆匆忙忙赶回去又马上要上船了。我真是非常愧疚于他的噢!”连续8年没回家过年的华通号油船大副邹国红家中,今年添了一个小孙子。儿子打电话给他说,“爸爸啊,你回来啊,看看孙子啊,孙子的成长过程是你用钱都买不到的!”儿子还和邹国红算了一笔账,“爸爸,我们就算一年见个5次面,20年也才只能见次面了!”邹国红说这些话的时候,华通号油船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昏黄的灯光下,一屋子人的眼睛里都泛着泪光。对于船员而言,一年天差不多有天都漂泊在江海上。在这个数字背后,意味着,当父母两鬓斑白、身影佝偻的时候,他们无法尽孝在膝前;当妻子生病、怀孕、甚至进产房的时候,他们无法陪伴在她的身边;当孩子呱呱落地、牙牙学语、茁壮成长之时,他们很多时候只能从视频或者相片中,参与到这些他们看得无比珍贵、却不得不错过了的时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人比船员更懂这8个字背后的辛酸。把岸上的朋友圈几乎都丢了工作环境封闭单调,上岸后难以融入陆地上的生活圈,是船员们普遍遇到的社交问题。腾龙19号油船船长郑枝林船长切身的体会是,搞船的人,基本上就把岸上的朋友圈都丢了。“你像我现在回到家,跟在岸上的一帮同学,就完全沟通不了,我们是完全单独的一个群体。我们现在没事的时候,就自己组建船员群,不管是南京群,还是武汉群,能沟通的基本都是船员。”(腾龙19号油船二管轮李加生和其他船上的朋友交流)鑫联运输的文昌林船长也有同感,跑船20多年的他,越来越觉得在船上呆得久的人在渐渐地被社会边缘化。“我们一年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船上呆着,吃住都在船上,整天面对江水,只能和大江说话。久而久之,话都变得很少,眼睛发呆都快成职业病了。等回到家时,邻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有些老人去世没赶上送行,有些新媳妇嫁过来却不认识,亲人朋友之间的也都疏远了。”(在船上养花草,是船员们打发闲暇时间的方式)据了解,江船、海船执行一个合同期的货运任务,时间周期从几天到几个月不等。对船员而言,在船上除了寂寞,剩下的还只是无边的寂寞。漫长的白天,漫长的黑夜,漫长的航次,漫长的等待,周而复始。海陆倒挂的生活,像极了“断了线的风筝”。正在流失的中国船员群体中国的船员群体正在面临人才青黄不接的窘状。60、70年代的船员苦干数十载,随着年龄的老去正在萌生退意。然而,现在的年轻人却大多都不愿意加入这个群体。腾龙19号油船船长郑枝林亲身所见,现在好多期船员培训都招不到人,搞船的这块,现在人手已经相当紧缺了。“未来5年,这个行业的人手将会越来越少!”为什么会这样呢?腾龙19号油船二管轮李加生认为,除了安全、收入、工作环境等因素之外,船员不顺畅的婚恋也是年轻人拒绝这个职业的原因。“女孩子要求嘛,继续搞船的话,就分手,他就得改行上岸呀!而且相对来说,还是岸上的工种发展相对好些。”(腾龙19号油船二管轮李加生)郑枝林很认可这个观点。他带的4个徒弟,都没找到对象,已经都改行上岸了。20多岁的“苏徐油19”油船船长林道德,是受访者中年龄最小的船员。他来自徐州沛县,老家那边的人多以跑船为生。虽然出自“船东之乡”,且在船上工作多年,但林道德却仍然认为“跑船,真的没意思!”(“苏徐油19”油船船长林道德)年轻船员们正在逃离这个行业,而在船上干了半辈子的老船员则普遍拒绝自己的孩子再从事这个职业。华通号油船大副邹国红言语有些激烈,“打死不让孩子再跑船!我30多年的切身经历够痛苦的了,跑船家庭里的孩子,都缺少父爱!”交通运输部海事局年提供的一份调查也显示,航海类学生在校期间愿意上船工作的只有46.9%,5年后仍在船上工作的本科生不超过20%,将海员作为终身职业的更是少之又少。面对船员流失的困局,腾龙19号油船船长郑枝林不无担心地问到,“再过些年,当老一辈的船员都退下来之后,谁来跑船呢?!”交通运输部发布的《年中国船员发展报告》白皮书显示,截至年底,我国已有注册船员.3万人。本文的主人公们,正是中国约万船员的缩影。“没有船员的贡献,世界上一半的人会受冻,另一半人会挨饿”国际世贸组织对船员的评价众所周知。然而,在高强度、高压力下工作的船员们的喜怒哀乐、所思所虑,却没有得到足够多的重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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