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轮机 >> 轮机介绍 >> 远洋船只神秘消失百慕大谜团虽解,此类事件
时常有人问我,真的会有船突然消失吗?
是的,这是真的,尽管百慕大的谜团已经被破解,但是远洋的轮船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时常会听闻。
有时是因为与船撞击沉没,有时是因为机械故障、有时是因为一些不可说的原因……
还有一些,根本没有原因。
十几年前,我的一位老领导,他驾驶的船和所有船员就消失在了大西洋上。
1
35年前,我还不像现在一样,被人叫「忠叔」。
我刚刚从海事学校毕业,愣头青一般的被学校分配到了公司,大家都管我叫「小忠」。
我刚刚到公司的时候,那时候正是伊朗和伊拉克战争爆发,全世界原油减产,加上也没有什么海外代购,航运业并不好过。
当时在公司也没什么人照顾,就天天领最脏最累的活儿,甚至跟着跑船都轮不到我。
直到遇到了老江头儿。
老江头儿虽然叫「老江头儿」,但他当时也不过35,6,个子不高,肤色很深,脸上满满一脸络腮胡子,粗粗的脖子好像随时要吼人。
他是退役的海军,在他的船上水手纪律最是严明,他要求船靠岸后,水手们只允许工作范围内的行动,如果想趁着船靠岸的机会,去港口找找乐子,被老江头知道了,回公司肯定会在大会上点名骂人。
别的船长和大副也说老江头的脾气像咸鱼一样臭,可是说归说,他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老江头航海经验丰富。
当时国家的海运事业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很多技术都不如现在先进。
在错综复杂又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只有靠着老江头这样的海中识途老马,才能确保一次又一次的平安出航。
是以,老江头的船是个香饽饽,都说如果能到他的船上待三年,比多读几年海事大学还有用。
我在一次偶尔的机会,被公司指派到了老江头的船上。
那次是出一趟比较长的任务,一去就是半年。
本来安排要过去的一个水手临出发前两天突然发了盲肠炎,就跟公司请了病假。
空出来的这一个位置,正好是我这个哪儿哪儿都排不上的大学生,去顶上了。
我跟着老江头出航,刚开始的时候也有点怕他,以为真的和别的水手私下里传的「是个魔鬼」,可结果上船两个月,老江头除了纪律严明一些,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
他本人看着凶,其实特别爱讲笑话。
有时候和大副刘大山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斗嘴,比说双簧还好笑。
后来老江头看我做事挺麻利,就也觉得这年轻人不错,有时候还经常把自己当海军时候的趣事讲给我听。
等到半年航行过去,我们回到公司后,老江头又主张把我推荐到了另一条好一些的航线上。
用老江头当时的原话说是:「我们这天天海上跑的,也要培养培养新人,有现成的大学生,那就要好好的利用起来!」
因为老江头这句话,我从此终于有了正儿八经跟着跑船的机会,其他的船长和大副也都说我是"老江那个王八蛋带出来的人」,一些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都开始愿意分给我做了。
也就是这样,「小忠」才一步步的变成了今天的「忠叔」,我对老江头的提拔从不忘记,我当时升二副的时候,特意去找老江头,带着两瓶茅台登门道谢。
可当时的老江头,日子已经不像前几年那样好过。
他太武断了,常常打断别人说话,甚至对新上任的领导也不放在眼里,有本事的人脾气大,这点倒真是不假,一个克服了那么多次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把蹲办公室的人放在眼里。
而总是和他一起合作的大副刘大山,似乎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举报说私下倒卖物资。
虽然没有证据,却在公司闹得人尽皆知。
刘大山又是个怕事的,一个大男人成天哭哭闹闹,公司里被闹得受不了,就暂停了刘大山还有和刘大山平时合作多的船员的工作,老江头也在这个圈子里,以配合接受调查的名义,近乎接受了一年的停职。
那个时候,公司里的老人也都不太敢跟老江头沾边,但我这个人念旧,从小我的爷爷和爸爸耳提面命的就是:「做人绝不能忘恩。」
能遇到老江头这样的领导,算是三生有幸,愿意教你,愿意提拔你,只要满足这两点,切记要珍惜。
老江头收了我带去的酒,只「嘿嘿」地笑笑,拍拍我肩膀说:「好好干。」
再后来,刘大山的事情平息了,老江头又回到了岗位跑船,一下又过去好多年。
我升了大副,照样还是找老江头庆祝,而我那次升职后的第一次出海,也还是跟着老江头。
那趟航线波澜不惊,靠岸的时候老江头拍拍我的肩膀,还是那句:「小忠啊,好好干。」
他当时已经快要退休了,其实跑不跑都无所谓。
年,老江头又带着船出海,由当时公司最好的一条万吨货轮「东方星号」运送吨废铁去纽约。
本来这是他航海生涯中最后一趟行程,跑完后就光荣退休,可是那一次却出了问题:整条船,连船上的货,带着船上23名船员,全部在大西洋上消失了。
找不到货物,找不到残骸,找不到信号,找不到人。
就像一个弱小的泡沫,完全消失在茫茫的海水里,公司对这件事情束手无策,在救援期过去后,只好当做海难处理。
老江头的亲人忍着悲痛来公司领走了他们父亲生前的遗物,然后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而当时的我在外跑船,事发后快一年才在回来的空档,请老江头的女儿领着,去他的衣冠冢上鞠了个躬。
3
可是如今,在澳大利亚堪培拉港口,我突然接到的电话里,「东方星」找到了,它出现在里约热内卢。
11月是南半球的春天,从堪培拉到里约热内卢,气温差异并不大。
我一下飞机,就拎着箱子直奔港口,根据公司的消息,「东方星号」已经停泊在了那里。
公司派来处理这次事件的,还是上次在鹿特丹见到的那个马尾女孩张婷。她见到我,微微一眯眼:「忠叔。」
我也走上前握手,这个女孩处理事情的能力,我是亲眼见过的,张婷做事很麻利,她带我先找了个地方寄存行李,就边走边跟我汇报工作。
「东方星号」是四天前被发现的,当时顺着海水飘过来,船上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回应。
张婷手中拿着一册文件,向我还原经过:「港口的官员把船拦下来后,也在白天派了人上甲板查看,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
我们此时已经到了港口,张婷旁边还站在两个大肚子的巴西警官,他们似乎没看见刚刚到达的我俩,只是自顾自地聊着天。
巴西的官方语言是葡萄牙语,我不会,而张婷似乎可以和他们沟通,她对我说完船只的情况,又转头对那两个警官说了几句。
那两个警察拿起身上对讲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后,过来一个四人小队,看样子是来帮忙调查的。
「待会,我们上船去看看。」张婷把文件一合。
码头的人开来一艘快艇,一行人坐上快艇,一路向「东方星号」驶去。
张婷吹着海风,黑黑的马尾在风中飘扬,她说:「公司也没想到『东方星』能再找到,但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多年,当年的老员工有一些都退休或者离职了,我听说您和当时开着船出去的江船长比较熟,所以就想请您也来看看。」
我点点头,「东方星号」在当年是一个大事,以至于那次之后公司直接升级了所有船舶的通讯系统。
老江头本来跑完那趟就应该顺利退休,却连人带船一起消失,他的家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如果自己这次过来能发现一些当时的细节,也许对老江头也算是一个慰藉吧。
「东方星号」很快就到了。
锈迹斑斑的船体寄居了大量的海螺,铁质的栏杆上保护涂层早已脱落,长满了黄褐色的锈迹。
如果不是自己当年亲眼见过这艘船,我真怀疑这是另一个世界里开出来的,坚硬的金属船都成了这样,人怎么可能还在。
我们跳上甲板,这上面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海水腐蚀,已经坑坑洼洼,我一踩,居然还惊出几个寄居蟹来。
这种近乎野生的样子,如果老江头看到的话,估计会气得把所有人都赶去洗甲板和刷漆的。
我有些走神,想起过去的「老领导」。
寄居蟹沿着坑坑洼洼的甲板一路窜逃,我看着那几个小螃蟹狼狈的样子,发现甲板上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什么?」我看到船体有个不正常的孔,因为我常年在船上,对于船只的构造更加清楚,所以能够比警察更快发现不属于船上的东西。
我低下头,仔细分辨那个小洞,张婷也跟着蹲下,拿出手机拍照,然后去询问那两个警察,一番交涉后,我看到张婷表情凝滞了一下。
张婷走回来跟我说道:「警察说是弹孔。」
我惊了,弹孔?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两个警察已经给那个弹孔拍了照片,并打开了驾驶舱的门。
随着他们走进去后,我看见船舱里一些仪器依然还在原位,一本暗红色的硬皮小本,锁在了操作台里的角落。
「海员手册。」张婷拿起那小本子,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这个本子因为锁得够紧,被好好地保留了下来。
她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刘大山,大副。」
「7月4日,上海,微雨。。。」
「。。。。。。」
「7月25日,火奴鲁鲁,天晴。。。」
看来这是刘大山的海员日记,记录到火奴鲁鲁就停止了,火奴鲁鲁是当年的说法,如今已经叫夏威夷了。
我环视驾驶舱,这里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只是舵轮已经有了裂痕,破旧不堪。
我轻轻擦掉舵轮上的灰尘,又环顾四周。
走到这里,我的脑子已经乱了,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旁边几个巴西警员拿着小本子和手机,一边看一边拍照,间隔着还叽哩哇啦的互相交流。
「他们发现了什么吗?」我问。
「他们说这艘船是回来过亡灵节的。」张婷回答。
「亡灵节?」
「嗯,每年的11月2号,是巴西的亡灵节,巴西人相信,在这一天里,逝去的家人会回到活人的身边,大家一起团聚。」
我对于巴西这个特别的节日早有耳闻,巴西人把死者依然看成家人,甚至专门设置一个节日用来和已经死去的家人团聚。
但是我根本不信这个,「东方星号」上的中国船员们,怎么可能特意从大西洋绕道来巴西入乡随俗呢?
在驾驶舱的门后面墙壁上,警察又发现了几点飞溅开的痕迹。
年代久远,这些痕迹已经呈深褐色。
「血迹?」张婷拿手机拍下照片。
几个警员也正对着那些疑似血点一顿拍。
驾驶室的地板上,也发现了类似的痕迹,看来这里是开过枪。
之前我们在新加坡海峡遭遇海盗,海盗上船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驾驶室抢船。
难道老江头当年也遇到了海盗?
「我们下去看看吧。」张婷拿起那本刘大山的海员手册,建议大家都去看看船舱。
「东方星号」上面已经没有电了,但是好在现在是白天,船舱下的水密舱里透进一些日光。
对于带着手电筒上船的我们来说,足够了。
船员们的房间里都没有上锁,有些船员的房间里,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房间的柜子里也还放着衣服,甚至能看见一些书本和个人电脑。
只是这些日常物品,经过十年的时间,已经满满都是腐朽的气息。
在一个水手房间里,地板上有张照片。
那照片已经褪色了,但是看得出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照片上女人美丽,孩子可爱,这应该是当年哪个水手的家人,她们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
张婷拿起那张照片,和巴西警官沟通之后,警官们拍完照片,张婷就把它收到了自己的包里。
这个照片,警官们并不在乎,大概只有这个水手的家人,和照片上的人会在乎。
警察们收集和案件有关的关键证物,而张婷收集船员的个人信息。
这一层船员的房间看过去,基本情况都差不多,张婷还找到2台当年留下的笔记本电脑,打算一起带回去。
我看着那两台电脑就陷入了沉思,电脑这种贵重物品,海盗不拿走么?在那个年代,这可算是大件了。
大肚子的警员们似乎兴致缺缺,他们随随便便地拍了几张照片,就拿了手电催着要走。
再下一层,就是轮机长和船长的房间。
轮船上有等级森严的体系,高级船员的房间在最好的位置,也会有更好的房间配置,船长的房间里,带有一个小客厅,一般放着沙发和茶几,作为会客室使用。
一行人走进去,多年无人清理的地毯上扬起大量的灰尘,呛得那几个巴西警官直咳嗽。
木质的茶几上有一些划痕,地毯上有一摊明显深色的痕迹,似乎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可能还有人流了很多血。
胖警官走过去,围着茶几和沙发转了转,地上有一些已经风化得发脆的绳子。他一脚踩上,就碎成了渣。
「Oqueéisto?」
那个胖警官似乎看见了什么,他艰难的蹲下,在沙发下扒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其他国家船上的案件,我看着这巴西警官,总觉得不专业,但人在外只能低头。
我也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
胖警官干脆把沙发粗鲁地一推,嘎吱一声露出下面的东西来,厚厚的灰尘里,是一只完整的人类手骨。
胖警官似乎对现场发现人骨头这类事情司空见惯,但我站在一边已经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向同伴招招手,让他过来,警员们拿出取证袋,把那手骨一一用镊子夹了,放进袋子里。
充满灰尘的阳光里,干枯冽白的人类手骨,好像在默默的告诉在场的人们一个已经昭然若揭的故事。
「东方星号」从上海出发,经过火奴鲁鲁,遭遇了海盗,船员被海盗悉数劫持,其中更有船员被海盗用枪打伤,甚至被砍下一只手。
之后,海盗劫船成功,船员和吨废铁,都随着「东方星号」一起,消失在地图上。
如果我不是一个老航海,可能会相信这样的推论,但是问题是:「火奴鲁鲁海域辽阔,哪来儿的海盗呢?」
海盗大多出现在狭长海域,因为过往船只航行速度快不起来,才有机会登船抢劫。
我的这些想法并未说出来,我让到一边,等待警官们取证。
张婷胆子也是很大,把那截手骨拍照,然后和警方反复的沟通着什么。
警员们在客厅忙完后,胖警官就去推开了船长卧室的门。
门上没有锁,胖警官轻轻一用力,木门就「吱呀」一下打开,警员们走进去,发出一声惊呼:「Oh,MEUDeus!」
我和张婷也跟着走进去,只见船长卧室的墙壁上满满都是弹孔,看弹孔的位置,感觉好像海盗就是站着进门的地方,端起机关枪对着屋子一顿横扫。
而床单上则是泼溅四处的血迹,那些血迹隐隐显出一个「人」形,我甚至不敢猜测这个「人」形是不是老江头的。
这种场面在我眼里,除了吓人没有其他感受,我从没想过我会亲眼看到被扫射后的血腥场景。
但警员们却有了新发现。
床头柜旁边的地板角落,掉落一把刀,而床的正上方墙壁上,有利器的划痕。
「他们怀疑是那把刀砸的。」张婷在一旁抱着手说道。
那是一把中国菜刀,方形的刀身,粗圆的手柄。
这已经超乎我的想象圈了,而且我也不敢继续想了,这是老江头的房间啊,又是血迹,又是弹孔,又是刀痕。
老江头当时到底遇到什么了?
到底刀是凶器,还是枪是凶器?
我看向张婷,她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不可能出现海盗的辽阔海域,遭遇了海盗;又在能够用枪杀人灭口的场景中,发现了菜刀与被剁掉的手骨。
警员们照样把菜刀和墙壁上的痕迹一一拍照,又把菜刀放进证物袋里。
「今天这些相关的东西,在他们警局录档之后,就会由我带回去。」张婷说。
「到时候,看公司的安排,要不要测一下DNA。」
当年的事故,已经全部都按照海难处理了,海员的家属们,也几乎都拿了赔偿。
如今能带一些东西回去,权当对当年的事件的补充吧。
我还在卧室里来回走动,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卧室是老江头的。
张婷打开床头柜,里面有一些手电筒之类的工具,然后,她翻出一张照片。
是一张家庭照。
老江头坐在家人的环绕中,精神奕奕,右边是夫人,左边是女儿和女婿。女儿手上还抱着只有几岁的小男孩儿。一家人其乐融融,对着照相机咧着嘴笑。
那时智能手机还不发达,成家的船员出海都会带着家人照片,我非常懂得那种汪洋中牵挂的感觉,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下,就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
我如今正是和老江头当年差不多的年纪,也有一个常年见不到自己的夫人,一个缺席了成长的儿子,一个刚刚学会管自己叫「grandpa」的孙女儿。
我和当年的老江头,何其相似。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一次意外,完全的不同。
「这个,就是老江头。」我缓缓说道。
「把这张照片,也带回去吧。」我这么说着,把那张照片放进了自己上衣口袋里。
4
「东方星号」的调查在当天落日前终于结束了,一行人回到岸上,张婷马上就跟公司汇报了结果,由公司在国内报了警。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远远超过了我与张婷的权限,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如实汇报,配合调查,等待结果。
巴西警方对这类事情处理也很迅速,或者说是仓促,他们做了一下记录,就让我们走了。
回国的候机厅里。
张婷突然问我,对老江头当年的船队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吗?
我不是没有猜测,但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不负责任,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
我思虑再三,还是说起了,当年和老江头关系不错的大副刘大山,曾经被人举报私运货物。
然后补了一句,我不确定两件事是不是有关系,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唯一出格的事情了。
张婷一听,抿起薄薄的嘴唇,其实,我有的怀疑,张婷也有。
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了。
如果是遇到武装海盗,那船上的人不会没有任何卫星信号发回公司。
船上每时每刻都有眺望值班的船员,所有海盗登船前都会发现,船员会立刻汇报给公司。
而且,就算船员偷懒了,没有发现海盗的身影,让他们不被发现顺利登船,那海盗首先扫射的应该是驾驶室,但驾驶室里却只有一颗弹孔。
从驾驶室再到休息区,能用枪解决的,扫射是最方便的。
但船员休息室又出现了菜刀,是什么海盗这么无聊,要先在黑暗中找到厨房,搜寻到菜刀,再去各个海员的休息室里行凶,这根本说不通。
以我对海盗的接触了解,他们会选择用最短的时间,制服最多的人,抢走最贵的货物。
不仅行凶过程不合理,连货物也不值当的,废钢虽然也值钱,但如此大阵仗的抢劫,为啥不盯上运送原油的货轮。
一切都不合理,一切又都勉强能解释。
我与张婷讨论完,她立马就联系公司里发来了刘大山的资料,然后发给国内的公检法朋友私下查了一下。
「你在查什么?「我明知故问。
「有点不对劲,等等,马上就有。」张婷神色严肃的盯着手机,她心里有一个猜想,但无法论证。
手机屏幕一亮,国内的信息来了。
「刘大山这个人,已经在年标记死亡,然后,他的家人,妻子和女儿已经在年的时候移民加拿大。」
「知道她们是怎么移民过去的吗?」张婷追问。
「这个查不到。但是刘大山的老婆移民之前是财税局的职工,属于公务员,她是辞职之后,才移民的。」
张婷听到这里,跟那边说了「谢谢」,挂上了电话。
我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心中不是没有疑惑,但是十年时间,能追寻的东西几乎所剩无几。
一年之后移民了,我觉得自己的呼吸甚至停滞了一下。
吨废铁,换成钱,对于个人来说,是个值得冒险的数字……
房间里的那把菜刀和床边的划痕……
如果是船上船员内部有人故意作案,那么一船的人无疑都是灭顶之灾……
刘大山这个人有过私运货物的黑料,他尝过金钱的味道……
老江头儿是个纪律严明的人……
难道……
我不敢想,也不敢问,不想相信这件事和举家移民的刘大山有那么一层关系。
回到国内,张婷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张婷已经拿着物证回公司,我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公司的处理结果。
听张婷的意思,公司有意通过加拿大警方传唤刘大山的家人,我却对此不抱有很高的希望,加拿大对我们这边的办案需求向来不会特别配合,除非有利益驱动。
我第一次感觉人生迷茫,心理的空虚找不到落脚点,我既不相信老江头能遇到这样的惨剧,也不相信人性能险恶成这样,毕竟合作多年的老同事了。
回国后,我一直想等待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去把老江头床头柜前发现的那张照片给到他的女儿,但好快一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依旧在不停地出海运货,漂在这世界上几个大洋上,有一天突然接到了张婷的从公司打到船上的电话。
「忠叔,国内放弃调查了,时间过去太久远,而且船上没有任何尸体可以检验,大家的死因,没办法判断。」
「就放弃了。」
我沉默了许久,只能回答「好的。」
该拿到保险补偿的拿到了补偿,该做出的处理也处理了,谁还会在乎那本不该存在的菜刀呢?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老江头的女儿。
我呈上了那张照片。
老江头的夫人还健在,看了照片之后泣不成声,这是老江头对这一家人的思念。
他的女儿倒是坚强得多,只忍着泪水,笑着对我说:谢谢。
国内的11月是冬天,凌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天空里也淅淅沥沥的一直下着雨。
墓园中,我抱着一束金丝菊,放到老江头的衣冠冢前:「江头儿,小忠回来看你。」
我对着墓碑,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本文由真实故事改编,涉及相关利益,人名、船名、时间等,均加以优化,请勿对号入座)
(本篇故事完结)